别老母此时有子不如无

搴帷拜母河梁去，

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柴门风雪夜，

此时有子不如无。

解诗

黄仲则是天分极高的诗人，可是中了秀才却屡屡不能中举人。他自觉仕途无望，便于二十三岁时外出游幕以谋得生计。他自幼丧父，和老母相依为命。现在，自己要远游了，再看看家中的贫苦，想想老母的辛酸，不禁悲从中来，只好付诸诗作，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戚，还有说不尽的自责。

诗可谓是字字见真情：我要去外地谋生了，心里有万分的不舍。我撩起帷帐，正见白发苍苍的老母不停地抹着眼泪，似是哭干了。在这样一个本该团圆祥和的风雪夜里，却不能服侍老母，而是要打开这透着风雪的柴门远走他乡。哎！养我这样没用的儿子，跟没有又有什么两样呢？

黄仲则的诗，总是这般哀婉凄楚，触到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短短二十八字，痛彻心扉之语，真将母子之间的牵挂不舍，为人子的孝心歉疚写尽了。”

两百多年后，这诗成了世人向父母的致歉书……

（注：PhotobyCathy。参阅黄仲则《两当轩集》、安意如《黄仲则诗传》）

这是一篇旧文，翻出来是因为昨天在“为你读诗”平台读了一首诗，太感动，昨天没有办法动笔。今天抄录那首感动我的诗于下：

（图）大树底下的蒲公英byCathy

我也会想到死亡

作者：刘晨

我四十岁了，有时会想到死亡，

甚至想到墓碑。

有时候会有疼痛来拉扯我一下。

我知道那是一些没有被神意到眷顾的地方，

它们会变成赤裸的泪水砸向地面，

在有月光的地面上，银屑四溅。

我仍旧想见见我的孩子，

带着一束花站在我墓碑前的样子。

我可能会在墓里说：其实你不用买花，

埋葬我的黄土，也埋下了黄色的蒲公英，

并且我还最爱看它们飞舞的样子。

那就这样说定了吧，把我葬在有山花开放的地方，

你来看我时，就别再绕道去花店了。

我这里的花，根茎丰满，像年轻时的我呢。

-诗享-

不久前，得知父亲四年前的膀胱癌复发后，我写下了这首诗。它是我的内心对神圣生命的一点叹惋之感，在诗里我压抑住自己的很多悲伤和恐惧，并将人物关系换成我自己，带着母性的慈悲在和女儿诉说。写完后我就像平时一样把它放在了朋友圈里。没有想到这首诗打动了很多人，我收到了很多留言，连续老师发现了这首诗并朗诵了它。深夜，当我在房间里播放的时候，女儿和我都哭了。

但我并不想将这种悲伤的时间拉长。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我希望他们一直都在。只有在父母面前，我们才能像个孩子一样。所以我也想表达一下我的私心，借着这首诗庆祝父亲表达手术成功，庆祝他早日康复，庆祝我们的肉身仍旧燃烧于荆棘之中。即便是孤独而忘情的度日，我们也要将岁月消耗得一滴不剩。

——刘晨

（清）黄仲则

俯仰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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