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过去了,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他们血流成河的悲伤,渐渐变成戏文里的皮囊,单单的,薄薄的,哪怕是个人都可以套到身上来演。书页之间的黑白文字,轻薄,谁都可以谈起。他们成了故事,成了神话。
有太多人喜欢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知我们都遗憾深重,虽然我存在的时光,只是这段短的18年,虽然不及那些耄耋老人经历世间炎凉,但却还是觉得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多少,行之陌路分道扬镳的辛酸。命运像是最名贵的丝娟再怎样,巧夺天工,拿到手上看,总是透出丝丝缕缕的光,那些错落,是与生俱来的原罪。书中是这样,描绘命运的,的确,无论再完美的织品,总会有漏缝,若是没有漏缝,空气不流通,穿在身上难免觉得不舒服,有遗憾的才是人生。
书中的前言是我最喜欢的部分,没错,不是书中那些哀婉,凄凉的故事,而是前言,我很认同他所说的“厌倦用非常严肃的面孔去对待诗词因为在我幼时我接触他们的时候用的是非常轻松自在的方式。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本非常美的画册一面印着画,一面印着诗。没有人强调,没有人告诉你必须,平仄平仄平平仄的去读。你必须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有着怎样的思想怎样的经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是记得它们喜欢他们,然后终有一天我们互相理解。”作为一个接受中国应试教育长大的孩子,不可否认,中国填鸭式的教育方法让我深受益处。但我的心却更向往着更为自由的学习方式。我记得我所学习的第一首诗不是李白的《静夜思》,而是王维的《红豆》。那是一个阴雨天,在一条河着泥泞和鹅卵石的路上,父亲背着我轻轻浅浅的调子像是空气中细细缓缓地雨滴,滴落在心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没有人跟我强调这首诗的生僻字是哪一个,没有人为了让我记下这首诗而用晦涩,干瘪的现代文翻译。我只是记得它,记得第一次见到它的场景,然后忽然有一天在他乡客行的,我终于和它互相明白。
这是一本这样的书,虽然写尽了情事也只是透过这面风月宝鉴去观望世事。最终它超然的,与其无关。就像我们与一个人的相遇,初见也曾山水迢迢眉目相映,以为能够携手相随千里万里,却最终擦身而过,一错手,就慢慢地渐渐地不记得了。
而那些诗那些词,我只是看做每段故事的注解,它们与故事本身并无联系。是某个人某一天用心血在时光下刻上的印记,最后情分淡薄的也与这个人毫无干系。
在看他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究竟经历了怎样,幽微,馥郁的心境。好像在夜里,踏着幽蓝的星光走进一座森林。轻轻扣动刻着兽头的门环,敲开一个古老城堡的大门。城堡的后面有着秘密花园。
那座山里的位置在东方,那是一个古老的中国式的花园。那里面住着,都不是王子和公主不是会变成吸血鬼的英俊伯爵。他们会是雅的,髻起长发,青衫磊落的男子。他们会纵酒高歌,抚琴作画,亦会在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无语凭栏。思暮着寥寥一面之缘的女子,孕育着未了的心愿。期待再续未尽的情缘,亦或是烈的,横戟赋诗,青梅煮酒,期待着身上,青云鹏程万里。男儿心如剑,只为天下舞。
亦有女子着了艳妆,卸了艳妆,静夜无眠,守在高楼,香隔空闺,数着芭蕉第几声?待月西窗报衾自来,期待着意中人,蓦然回首,青眼相加,期待着被人爱,被人怜惜,这是人软弱固执的宿命。在这里,武媚娘和陈阿娇是一样的,江彩萍和杨玉环是一样的,班婕妤和王昭君是一样的卓文君和王朝云是一样的,薛小玉和鱼玄机是一样的,薛涛和李季兰是一样的,李清照和朱淑真是一样的。没有争斗,没有输赢无分对错,他们都只是寻常女子挣脱了加注在身上的枷锁,只以真性情相见。
我相信这些诗词是有灵性的,他们懂得交付选择适合生存的土壤,不被弯折,不被埋没,没有人可以随意更改勉强他们。如果不懂得就会张冠李戴,狼狈惭愧。
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所以我愿意容若一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来劝解自己,珍惜当下,不负年华。
16财管3班
江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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